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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纸缠绕人形，化作衣裳，女子缓缓睁开眼睛。
白芷。
她终于出现了。
监工们立刻停下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是谁先带头的？”
这名八品巅峰实力的鬼差走上前，笑容中隐藏着冷意。
无人敢动。
“不说是吗。”
她走到一名监工面前，白纸贯穿脖颈，鲜血如瀑喷洒。
“侍它！”
“不对，明明侍你！”
“侍它先才对！”
监工们争吵起来，白芷看似很有耐心的等着，但她每隔一段时间，就会取走一名监工的性命。
原本七名监工，现在剩下五个。
这时，一直旁观的陈辰突然冲了上去。
白芷感知到身后气息，淡然转身，纷杂的纸张在她面前交错成一道屏障。
陈辰被挡了回去。
“区区劣等，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。”
透过缝隙，白芷冷冷看着他。
陈辰不为所动，爬起来握紧拳头，朝着前方大喊：“难道你们就这样等着被杀吗！亏我们鬼卒还一直听命于你们？”
“不自量力。”
纸片席卷而来，陈辰竭力避开，再次摔倒在地。
“我相信，监工战神就存在于你们之中，反抗吧！不反抗怎么知道自己不侍那个人！”
白芷脸上涌现怒意，腾起双手，纸带轰鸣碾过地面。
就在这时，她眼眸一转，身后垂着头的五名监工，居然有三个朝她扑了上来。
她立刻分出部分纸带，转而袭向后方。
轰隆——
一前一后两处奔涌的纸带如同暴风涡流一般，沿路的地面都被鞭挞得触目惊心。
两名监工当场殒命，最令人意外的是，之前原地不动的另外两名监工，竟然又朝白芷扑了上来。
这让她勃然大怒，眉头拧在一起。
“无知的虫子，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吧！”
白芷张开双手，气势猛然拔升，在腾舞的纸带包裹下缓缓升至半空。
监工们举着武器愣住，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。
这时，白芷的眼瞳突然猛然一缩。
“什么？”
下一刻，凄厉无比的惨叫从她喉咙发出，身体越来越亮。
砰的一声，身在半空的白芷如同烟花一般爆开了，熊熊的火焰只停留不到一秒，将那些繁杂的纸带吞噬得一干二净。
【妖气+1980】
剩下三名监工懵逼了。
它们互相看着自己，又看向周围其他人，在扫到跌倒在地的陈辰后略有停留，但还是挪开了目光。
这时，一名鬼差带着数支巡逻队赶到。
是陈辰的分身。
他厉声询问在场发生的经过，得到具体情报后低头做出沉思状。
稍待片刻，他忽然看向已经爬起来的陈辰。
“不怕一万，不能留你。”
他暴跳而起，黑色的鬼差服迎风砸下，大量的烟尘被卷了起来。
众人用双臂挡在面前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往烟尘中心看去。
渐渐的，他们看清了。
黑衣鬼差冷冷站在那里，身侧地面上躺着的，是那个让它们反抗的鬼卒。
它身体残缺大半，已无任何存活可能。
那三名监工不由自主往这边走来。
陈辰冷笑一声，将手一挥，地上那名鬼卒的身体缓缓在风中消散了。
三名监工睁大瞳孔，难以置信的怔在原地。
“把它们带走。”鬼差陈辰冷冷吩咐道。
他不再管之后的事情，转身离开去子语殿。
走在路上，他开始复盘之前的经过。
本体选择在那时冲出去，是为了制造混乱的同时拖延时间，让分身能够从营地另一边赶来。
这些低等鬼怪是争强好胜的物种，连一个小小鬼卒都敢主动站出来反抗，监工怎么可能选择原地窝囊等死。
不过他也没想到，那五名监工会接二连三全部被他策反。
时机成熟后，趁白芷悬在半空准备动用大量法力，他用吠陀真火直接在对方精神中点燃。
此前他一直处在狼狈躲闪状态，又只是个鬼卒身份，白芷对其没有过于重视，导致直接中招。
陈辰推测，她的调查范围应该还只限于监工，没有来得及排查到鬼卒这一层。
三十四年修为愿力化作焚身之火，她自身流窜的法力反而成了导火线，瞬间消亡殆尽。
应该也有火焰克制纸张的因素在里面。
白芷死后，自己分身赶来，先看似不知情的调查一番，随后认为这名鬼卒可疑，也为了震慑在场其他监工，决定予以击杀。
随后，分身和本体在烟尘中完成了互换，陈辰再散去分身残躯，让场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。
“嗯，有嫌疑的鬼卒已经死了，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在路上往这边赶，有十多个监工、成百的鬼卒作证，怎么也怀疑不到我头上。”
要查就尽管查那三个监工吧。
要是最开始没能煽动它们其实也没关系，无非是可能战斗稍微拖久一点，事后查证的时候查无可查，可能会来问自己一些话。
反正有不在场证明。
能避开自然是最好，走的流程一多容易徒生变数，像现在，他还在思考如何向李惜啼交代。
思虑再三，他原本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青实，让她去代为转告，最后还是觉得这样不行。
必须得自己亲自去说明。
老实说，他现在还是有点怕李惜啼。
到了子语殿，他来到对方房间前，敲响了门。
他也不确定她在不在，但至少要有诚心汇报的姿态。
“进来。”
冷淡的声音隔着门板透出。
陈辰咽了口口水，开门进去，隔着一段距离低下头。
“鬼差纸妇死了。”
李惜啼不为所动，捻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。
“你做的？”
“嗯……嗯。”他没想到对方直接这么问，老实回答。
与其支支吾吾，还不如承认是自己做的，对方可是有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罪的特殊能力。
他不确定诛杀白芷算不算罪，又是以谁的标准评判来定罪，一旦谎言被戳穿，就很难再圆回来了。
李惜啼始终没有看他一眼，此时轻轻叹了一声。
“为何？”
陈辰沉吟片刻，仍旧直白说道：“我无意间得知，她说你……不服管教，总有一天要把你拉下来。”
李惜啼微微怔了一下，旋即偏过那张绝世的容颜，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他。
陈辰保持着无悔的姿态，心里认定白芷的死，对他和对李惜啼都有好处。
良久过后，李惜啼才重新开口。
“你是来寻求我的庇护？”
这回换陈辰愣住了，这是……在试探自己，还是对方也看不穿他的内心？
无论如何，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。
“不，我只是来汇报而已，调查的事不用担心，不会查到我头上。”
李惜啼不再看他，翻开一口茶杯，盏上了茶。
“坐吧。”她说道。
陈辰闭眼又张开，走到茶几对面，坐了下来。
李惜啼为自己也倒了杯茶，宛宛说道：“以后若是还有这种事情，最好能提前告知我一声，我也好做些准备。”
陈辰睁大双眼，没有抬头。
“感谢你能直白告诉我，这份坦诚证明了你自己。我不认为杀掉她是什么罪过，如果你否认，我也无从查证。”
随后，她轻轻笑了笑，从袖中取出一些事物。
“今日你来了也好，免得两日后才能交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