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 依依惜别

光吃木耳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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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既然婉儿都给足了暗示和空间,欧阳新自然不会辜负娘子的好意,顺便带高剑平长长见识。

    “欧阳公子,您可有日子没来了,今日媛媛刚好有空呢。这位是?”杨妈妈一如往常笑脸相迎,特别是见到高剑平这样高冷帅气的公子。

    欧阳新小声说道,“这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,姓高。麻烦杨妈妈好生照顾一下,他对这里陌生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高公子,不知道高公子喜欢琴艺,还是舞艺,还是剑艺呢?”杨妈妈靠在高剑平身边,趁机摸了一下高剑平的胳膊,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肌肉线条。

    高剑平立即后退了一步,“杨,妈妈?你们这里还有舞剑的?快带我见识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,高公子这边请。”杨妈妈带高剑平前往另一侧的房间。

    欧阳新随即前往秦媛媛的房间,轻轻敲了几下门。

    “今日媛媛恐不便相见,公子请回吧。”房间里传出秦媛媛的柔声媚语。

    欧阳新再次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“公子明日再来吧。”

    欧阳新差点笑出声,继续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门吱地一声开了,随之而来的是秦媛媛那熟悉的声音,“公子何必如此勉强……欧阳公子!”

    “媛媛,你终于开门了。”欧阳新看到秦媛媛的神情,确似生了病,“你生得什么病?”

    “欧阳公子快请进。”秦媛媛咳嗽了两声,随即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“媛媛,你怎会生病呢?”欧阳新眉头一蹙,关切地说道。

    秦媛媛一边倒茶,一边柔声说道,“欧阳公子说笑了,我也是经四时风雨,吃五谷杂粮,怎会不生病呢。”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病?”

    秦媛媛眼光流转,含情脉脉地看着欧阳新,“媛媛亦不知害的什么病,恐是心病也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欧阳新明白得很,秦媛媛长久待在这青花楼,虽说凭琴艺和舞艺自可以立足,但不知哪天一旦失足,就很难再离开这里了,“媛媛,我其实很想带你离开这里,可是你知道的,我这个人没有官运,也没有钱财,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

    秦媛媛想要伸手抓住欧阳新的手,却终究只是拿起了茶壶,那道隔在她与欧阳新之间的无形的墙,并不只是身份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“媛媛,我,我明日便要离开定州城,前往中州卧龙县了。”欧阳新犹豫了一下,还是直接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秦媛媛手一抖,茶壶掉在了地上,茶水洒了一地,原本已失去往日光泽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苍白。

    欧阳新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秦媛媛,毕竟,两个人相识已逾六年。六年前那个单纯得有些愚蠢的小姑娘,如今已经成为青花楼的三大头牌之一。而六年前那个初登青花楼的莽撞少年,如今也要离开这里去追求功名了。

    “那要恭喜欧阳公子了。既如此,就让媛媛填一首西江月,权当为欧阳公子践行了。”秦媛媛解去外套,露出一身素衣,缓步曼舞,浅声低唱。

    六载春秋如玉,

    一别相见无期。

    有情自是两相惜,

    不论南山北地。

    世事难随心意,

    青花凋落成诗。

    有缘无份亦无时,

    唯愿君心略记。

    唱至末尾,舞至最后,秦媛媛已然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,独自坐在红床边拂袖掩面。

    此刻,欧阳新能够强烈地感受到秦媛媛对自己的心意,多么想要说一句“媛媛,等我三年,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”的豪言壮语,好好抚慰一下秦媛媛的心。但一想到婉儿,心底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提醒着自己,千万不能流连于此,只好说道,“媛媛,是我无能。”

    秦媛媛随即停止了哭泣,柔声说道,“欧阳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,媛媛自知如此身份,是无法谈及相守相知的。只是想要借此曲表达一下对公子的仰慕之情,希望公子不要介怀。”

    欧阳新就这么坐在凳子上,秦媛媛则安静地坐在床边,两个人的距离虽只有五尺左右,却感觉是在相隔很远的两地遥遥相望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过得很快,欧阳新最后看了秦媛媛一眼,“媛媛,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秦媛媛没有作声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欧阳新转身开门之际,突然听到秦媛媛的声音,“我们还会再相见吗?”

    欧阳新没有回头,只是闭上了眼睛,许久,才说了一个字,“会。”

    秦媛媛蓦然起身,递给了欧阳新一方丝帕,“欧阳公子,媛媛在此处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欧阳新正想说些什么,不料门突然开了,高剑平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“姐夫,我说那个杨妈妈为什么要带我去另外一边,原来你在这里私会美人呢。”当高剑平的视线从欧阳新移到了身后的秦媛媛,一时竟失了神,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你好,我是秦媛媛。”秦媛媛听到这人叫欧阳新姐夫,那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人了,自然应该问候一下。

    高剑平本想说些什么,但是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,“你,你好,我,我,我……”

    欧阳新看到高剑平这番吞吞吐吐的模样,便打趣道,“你这是怎么了,前面不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吗?怎么,现在突然不会说话了?”

    听到欧阳新如此说,秦媛媛突然笑出了声,刚才离别的不舍之情也借机深埋心底。

    看到秦媛媛的笑容,高剑平整个人都傻了,呆呆地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,完全像一个木头人一样。

    欧阳新在高剑平眼前挥了挥手,发现毫无反应,“你这是陷进去了?”

    高剑平被欧阳新打了一下,才缓过神来,“嗯,我,我,我是高剑平,希望,你,你能记住我。”

    秦媛媛再次笑出了声,以手掩面,“高公子,媛媛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欧阳新拍了一下高剑平的肩膀,“别看了,该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。”高剑平一边说着,一边转头继续看向秦媛媛,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。“哎吆”,高剑平立即用手摸了摸额头,才发现自己撞在了柱子上,随后还不忘跟秦媛媛挥手告别。

    离开青花楼后,欧阳新在前面走着,高剑平在后面跟着。

    欧阳新突然停下来,还沉浸在刚才画面中的高剑平直接撞在了欧阳新身上,差点把欧阳新撞倒,高剑平本以为欧阳新会生气,没想到,欧阳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,“呀,我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