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.艺术家樊瑞.撬墙脚

虎皮红烧肉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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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百只羊VS两头猛虎,结局毫无悬念。

    等木筏上的喽啰们趁乱攀上战船后,上面已如修罗地狱,残肢断臂四处散落,各式姿态的尸体摆满甲板,血水汇流成条,根本没有落足地方。

    而船首楼台上,两道浴血身影傲然挺立,在跪倒一片的人群中,格外威武,万道霞光映照中,竟让喽啰们生起种战神降世的错觉。

    “史四爷!林六爷!”

    开口招呼的汉子,是李衮身边的两名亲随之一,昨日傍晚才分开,如今换上身灰布战袄,头巾一裹,林翘差点儿没认出来。

    这群如亡命徒般的喽啰,竟然是芒砀山的?

    “俺们家大爷和二爷也都来啦,正在岸边呢,请两位爷移步相会。”

    一身绒绣皂袍,用根宽布黑带随意系着,头发披散,脸孔白皙,瞧着人的时候目光总是朦朦胧胧,仿佛带着层雾气。混世魔王樊瑞充满了艺术家气质,一看就是个搞文艺的神棍。

    相比较之下,项充就特别朴实,脸上挂着谦卑笑容,老实巴交的令人不忍欺负,放在人堆里立刻就找不到的那种。

    等李衮介绍过对方后,史进哈哈一笑,脸庞上的血珠也不擦拭,潇洒拱手,道:“二龙山史进、林翘见过两位当家的,相救之恩,在此感谢!”

    整天跟鲁智深秦明杨志那等牛人厮混,史进的眼界自然开阔许多,这时对上芒砀山几位当家,自信得体,强势大山的作派崭露无遗。

    “两位兄弟好身手!樊某却是多忧了。”樊瑞抱拳还礼,假惺惺恭维句后,便请史进林翘两人一起上芒砀山,好让他一尽地主之谊。

    “樊当家的盛情,史进拜领了,只是恩师遗骸尚留船上,不方便上山叨扰。”史进才不会去什么芒砀山呢,身份摆在那,去了算啥?“要不,鄙船还存有几坛美酒,若三位当家不嫌弃,咱们便找个干净地方吃上几杯?”

    本想演出强龙不压地头蛇戏码的樊瑞,闻言有些不悦,但又不好发作。这时候,李衮听完手下亲随汇报后,赶紧上前附耳低语,几句话过后,便令樊瑞脸色一变,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两位年轻人。

    一船两百余兵丁,竟然就被眼前这两名谈笑自如的年青人给杀个干净?还活捉了名水师统领!四当家史进,六当家林翘,这两人便已如此厉害,那花和尚鲁智深和霹雳火秦明等人,又得勇猛到何种地步?

    怪不得,二龙山声势已如日中天,却真个是藏龙卧虎啊!

    “以两人之力,屠尽一船官军,还活擒统领一名!两位神勇,堪比子龙翼德啊!”

    樊瑞眼神闪烁,改口不提邀请上山作客,而是恭维几句,便请对方回船上更换衣物,然后在附近村落找了家酒肆,与项充李衮三人做东,请史进和林翘两位吃酒压惊。

    史进豪爽,林翘随性,自顾谈笑风生,无半分拘束。樊瑞故作神秘,项充老实巴交,唯有李衮脾气直爽,连连端酒相敬,使得席间气氛不至于太尴尬。

    “史四爷,林六爷,昨日俺回到山上后,便得到眼线回报,说有水师出动,要到前头阻截杀官造反的贼子。俺一听就知不妙,劝了樊哥哥带人过来一看,果然是刘忠那厮搞的鬼!”

    刘忠是谁?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?

    李衮与对方这是第二次吃酒,相互之间极投脾气。这时见得两人疑惑不解,当即不顾樊瑞连续干咳阻扰,借酒兴大声讲解起来。

    却说前年那东京风.流郎王庆占据房山造反,攻城掠地,短短两年间,便已打破八座军州,占下淮西八十六县之地,自称为楚王,一时间声势浩大,震动朝野。

    于是,当今太师蔡京之子蔡攸,自请外放为两淮安抚使,练兵筹粮,全权负责剿灭反贼王庆等事。而汤山县县令刘忠,昔日曾在蔡家门下任过行走,这时得知恩相之子前来征剿,那还不拼了老命巴结讨好。

    得到蔡攸鼓励许诺,刘忠跟吃了春药般,搜刮粮草征发壮丁,把汤山县弄的鸡飞狗跳。狂妄之下,甚至打起往常连碰都不敢碰的芒砀山主意,竟放言要捉了樊瑞三人送给蔡攸祭旗。

    昨日李衮下山往周边大户收粮,便被人报信引来差役围捕,却被捉鱼的林翘坏了好事。刘忠折了手下,大感丢脸,当即亲自跑去求见坐镇徐州的蔡攸,请下来水师配合,封河缉拿。

    听完李衮这一番叙述,林翘和史进两人哭笑不得,对自己随便伸下手就惹来如此大鳄,实在也是无语。

    屁股底下,竟连水师战船都给灭了,那蔡攸岂会善罢甘休,坐视后方不稳?不消说,肯定会派官军前来扫清匪患,依芒砀山的力量,这次怕凶多吉少啊。

    林翘当下试探几句,想问问对方用不用二龙山帮忙,毕竟,二龙山实力摆在那儿,又处在徐州东北,蔡攸未解决淮西之前,绝不敢冒着前后夹击风险,搞什么后方大清洗。

    孰料樊瑞一副智珠在握模样,风轻云淡的两句便轻轻带过,仿佛根本没把官军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好吧,是自己自作多情了。

    摸摸鼻尖,接下来,林翘干脆闭口不言,只与李衮酒到杯干,喝了个痛快。

    很快,有喽啰来报,说河道已经疏通。史进林翘两人当即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临别之际,林翘特意拉着李衮,走到一旁低声道:“李哥,小弟与你一见如故,本想多盘桓几日喝个尽兴,但恩师安葬大事马虎不得,只能来日再聚了。这里,小弟到有句肺腑之言,还望李哥牢记。”

    人家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待,又有指点之情,自己怎么也得点拨几句,以防万一时留条后路。

    “蔡攸作为太师之子,放弃京城繁华跑来剿匪,肯定有着万全把握。芒砀山虽地势险要,人多粮足,但能否抗住官军围剿呢?请恕小弟妄言,若是有那一日,还请李哥勿要忘记,小弟在二龙山随时恭候大驾。”

    如此推心置腹,李衮自然听得出话语中的担忧。看了眼边上双手背负,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樊瑞后,李衮迟疑一下,满是无奈地苦笑声,轻叹道:“俺晓得了,多谢六爷提点,俺们有缘再会吧!”

    本来,林翘念及芒砀山并无大恶,存着丝拉拢之心,哪想到樊瑞属公鸡的,太过高傲,根本谈不下去。所以干脆做了把小人,公然撬起墙脚。

    “李哥,山高水长,小弟就此告辞,再聚时,咱们必一醉方休!”

    站在船尾,林翘带着少许遗憾,扬手告别。

    此时东风正起,鼓动风帆,催动船只逆流直上,经归德雍州,一路顺风,于半月之后,便已抵达东京汴梁外侧门户——通津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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